赎与渡

第一章骤雨惊梦林晓棠是被冻醒的。不是写字楼空调坏掉的那种闷热里的凉，是浸到骨头缝里的、带着霉味的湿冷。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出租屋熟悉的天花板，而是黑黢黢的、结着蛛网的房梁，梁上悬着半块摇摇欲坠的旧布帘，风一吹，就发出“吱呀”的轻响，像极了公司打印机卡纸时的哀鸣。“嘶……”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尤其是胳膊，像是扛了一下午的快递箱，又酸又沉。低头一看，身上盖着的是一床打满补丁的粗麻布被子，针脚歪歪扭扭，边缘都磨出了毛边。而她自己穿的，是一件灰扑扑的、分不清原色的短打，布料粗糙得磨皮肤，比公司年会发的最差的文化衫还要剌人。“不是吧……”林晓棠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加班到凌晨产生的幻觉。她记得昨天晚上，为了赶一个老板临时加的方案，她在公司待到了十二点，出写字楼的时候遇到了暴雨，打车软件排到一百多号，她只能顶着公文包往地铁站跑，结果脚下一滑，好像掉进了路边一个没盖盖子的下水道……难道是被人救了？可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医院或者救助站啊。她挣扎着爬下床，脚刚沾地，就打了个寒颤。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冰凉潮湿，还沾着几片枯草。屋子很小，除了一张破床，就只有一个缺了角的木桌和两把快散架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