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萱萱跟着池轩进了屋。
她傲慢地审视了一圈后,对角落里的我翻了个白眼。
“苏慧,要怪就怪爸妈没把你生在罗马!”
“跟着池轩这三年,是你这辈子过得最舒坦的时候了吧,至少吃喝不愁,有张床睡!”
池轩迅速打包好自己的东西,把离婚协议摊在桌上,佯装遗憾地说道:
“赶快签字吧!时间不早了,我还要陪萱萱宝贝洗***呢!”
“你没住过五星级酒店,当然不知道泡进浴缸的感觉有多爽!”
见我爽快地签下名字,池轩竟有些失落。
他强撑起笑意,一把揽住孔萱萱的纤腰,腻歪地往屋外走去。
孔萱萱故意把貂皮大衣拽下肩头,露出半条***睡衣的肩带。
“等等!”
我高声喊住他们。
池轩坏笑着转身,仰起下巴,怜悯地说道:
“怎么,还想求我留下?”
“看在你如此舍不得我的份上,这房子允许你再住一个月,我就不问你要房租了,反正你也付不起!”
我摊开右手,打断他的话:
“戒指还我。”
孔萱萱看向池轩的无名指,讥笑道:
“一枚破戒指,谁稀罕要啊!”
她边说边撸掉戒指,反手甩到地下。
素圈银戒滚落到脚边。
我弯腰捡起。
昏暗的灯光反射出,内圈上模糊的“苏”字。
戒指是爸爸留给我的遗物。
车祸时,原本只受了轻伤的他,已经得救了。
可下一秒,汽车发动机爆炸,困在副驾上的妈妈被火苗吞噬。
爸爸义无反顾地冲回火海,只留下这枚匆匆摘下的戒指。
后来我才知道,戒指出自***手。
我抚摸着戒面上手工敲打的锤痕,与笨拙刻下的字迹。
禁不住潸然泪下。
直到现在我都认为,它是给爱人最珍贵的礼物。
我把戒指用丝巾擦拭干净,又用纸巾团团包裹,才小心地藏进衣服内兜。
“苏慧,和我玩欲擒故纵是吧!”
“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本该离开的池轩,大步走到我面前。
他捏起我的下巴,鹰般的目光紧盯住我。
想从我脸上找到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不舍与留恋。
可惜,他连一点点也没找到。
我没了耐心,烦躁地瞪住他。
“池轩,出轨的是你,要离婚的是你,你到底在纠缠什么?”
池轩藏下眼底的疑惑,自顾自地冷笑道:
“呦,装得还挺像啊!”
“求我!只要你开口求我,我还愿意多看你一眼。”
也是,池轩始终觉得,是我离不开他。
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情感上。
在他的脑海中,我应该跪下抱住他,哭得声嘶力竭,哀求他别走才对。
没等到想要的答案,池轩恼怒地钳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拽开我的衣服,往内侧口袋掏去。
我铆足了全身力气,挣扎着咬住他的胳膊。
口腔里蔓延开浓重的血腥味。
吃痛间,他失手把戒指摔到了地上。
我眼睁睁看着,他恶狠狠地抬脚踩了下去。
眼睁睁看着,纸巾下隆起的弧度被一脚踩平。
眼睁睁看着,他往黑黢黢的脚印上,又啐了一口痰。
“啊!”
心如万剑穿过。
我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捧着变形的戒指痛叫出声。
戒指被踩成扁扁的直条。
我又慌又急地掰着。
还没用力,脆弱的戒指断成了两截。
失控的泪水大颗落下。
刺痛了我长满冻疮的手背,浸透了皱巴巴的纸巾。
池轩满意地拍了拍手。
“苏慧,咱们三年的夫妻情分,就算尽了!”
“既然你想明算账,那你介绍的那份工作,我也不干了。”
“就算在苏氏集团做总监有什么用,还不是一辈子都熬不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