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每年失忆一次的锦鲤妖,救下洪水中的陆今白,嫁他为妻。
七年里,每一次失忆,他都会娶我一次,说我是他此生唯一的妻。
第七次遗忘时,陆今白高中状元,成了圣上钦点的驸马。
他不忍公主和亲,便骗我做暖床婢,另娶公主。
公主夜夜梦魇,钦天监断言我是恶鬼转世。
陆今白将我送入相国寺修行赎罪。
全京城都在赌我几日求饶。
却不料第二日,清冷佛子被我勾得破了戒,双眸猩红地看着我。
“锦鲤仙子救我脱离欲海,贫僧以身相许可好?”
我喘得厉害,却还是点头。
“欲海无边,回头是我。”
“你是恶鬼转世,我是无常化身。我们本就天生一对。”他滚烫的身子与我贴在一起,眸中的爱意却浓到我动容。
“三日后,我便八抬大轿来娶你。你若是反悔,我这无常可要跟你一辈子,做鬼都不放过。”
我望着晃动的床帐,无声应了。
清晨醒来时,梵声已经离开,陆今白却来了。
我绕过他去禅房,却被拉住手腕:“菀菀。”
“状元郎正是金榜题名,新婚燕尔,双喜临门,何必来我这恶鬼身边讨晦气?”
他脸色一僵,几秒后才恢复温和:“菀菀,你知道我娶公主是不得已。圣上之命,我怎么能推拒?更何况,公主身娇体弱,怎么能让她去和亲呢?”
公主身娇体弱,我就皮糙肉厚,可以随手丢弃了?
我心尖颤颤,拼尽全力才没在他面前落泪。
“状元郎不必解释。奴只是个暖床婢,主母不喜,打发到这也是活该。”
我装作从未想起,装作我只是个暖床婢,而不是他娶了七次的妻子。
他果然轻松了不少,搂着我双肩解释:“菀菀,我承诺过你要纳你为妾,这几日你先忍忍。公主已经松口,三日后,我便能来接你入府。”
“公主还是个孩子,难免骄纵。你多让一让她,我总不会叫你没名没分,孤苦无依。”
我别过头:“我不愿。”
他以为我正好是第七次遗忘,是妻是妾,都只是他一张嘴的事。
可我昨夜已经恢复了这些年的全部记忆。
阿娘离世前说,锦鲤只要遇到自己的命定之人,就能摆脱遗忘诅咒。
七年里,我不断遗忘陆今白,又被他一句句唯一的妻哄骗,以为爱能敌过一切。
可第七次遗忘,他就骗我说我只是个暖床婢,将我送到相国寺。
如他所愿,我真爬上了佛子梵声的床。
与他一夜春宵,却没想佛子竟是我的命定之人。
记忆恢复,陆今白的骗局我便清楚了。
昨夜,是极欢愉又极痛苦的一夜。
我被梵声一次次送上极乐,脑海中却全是陆今白的谎言。
他说我死皮赖脸,不知规矩,将我从婚房赶到马厩。
他说我命中带煞,克夫招祸,将我送到相国寺苦修。
如今,却想一句“纳你为妾”哄我回心转意,何其可笑!
我后退半步:“奴在这里一切都好,余生只愿常伴青灯古佛。”
陆今白眼底划过不悦:“菀菀,现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