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解事情已经过去三年，想要查到，必定要耗费一段时间。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却还是心脏慌得厉害。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焦躁得连烟灰缸里都堆满了烟蒂。

手机突然震动。她几乎是瞬间接起：“查到了？”

电话那头却传来管家恭敬的声音：“小姐，老爷子让您立刻回老宅一趟。”

纪冰雪皱眉：“爷爷身体不舒服？”

“老爷子没说，但语气很急。”

她挂断电话，发动了油门。?

纪家老宅灯火通明。

纪冰雪刚踏进客厅，迎面就飞来一沓照片，哗啦啦砸在她身上，散落一地。

“看看你这些年追的是什么货色！”老爷子拄着拐杖，脸色铁青，“堂堂纪家小公主，跑去给人当保镖，就为了这么个男人？！”

纪冰雪弯腰捡起照片，瞳孔骤然紧缩——

照片里，许书阳光着上半身，怀里搂着不少女人，有年过半百的女富豪，也有声名狼藉的寡妇。

最刺眼的一张，是他踮脚亲吻某个已婚商业女大佬的侧脸，眼底满是算计。

“你以为他是出淤泥不染的高岭之花？”老爷子冷笑，“许家那点家底，在上流圈连门槛都够不着！这男人为了攀高枝，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纪冰雪攥紧照片，指节发白。

她忽然想起今天在酒吧听到的那些话，以为那就是极限了，却没曾想，他再次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爷爷，我……”

她刚要开口，管家匆匆进来：“小姐，许家二少爷递了帖子，说明天是您生日，他想亲自来送礼。”

纪冰雪一怔。

明天是她生日。

她原本计划在告白成功后，直接在生日宴上向所有人宣布许书阳的身份。

告诉所有人，她已非他不可。

可现在……

老爷子拍案而起："不准！"

“让他来。”纪冰雪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顺便，请许总一起来。”

管家刚要退下，纪冰雪又叫住他：“去查一下许星森这些年，在许家过得怎么样。”

老爷子眯起眼：“你又打什么主意？”

“有些事，我需要确认。”纪冰雪抬眸，眼底暗潮汹涌，“爷爷，再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爷子哼了一声，拄着拐杖离开前丢下一句：“记住，纪家决不允许这种男人进门！"

夜深了。

纪冰雪站在书房，看着管家送来的厚厚一叠资料。

牛皮纸袋很轻，却又重若千钧。

她深吸一口气，解开缠绕的棉线。

紧接着，每翻一页，心脏就像被刀割一次。

第一页是许星森七岁时的病历——

“应激性失语，持续三个月”。旁边附着心理医生的笔记：“患者目睹母亲难产死亡，受到严重刺激。其父当日带私生子回家，患者出现强烈抗拒反应…….”

纸张在指尖发颤。往后翻，是许书阳转入贵族小学那年。

许父给许书阳买了价值十万的定制书包，而许星森背的是母亲生前买的、已经洗得发白的旧书包。

十二岁，许书阳生日宴摆了三十桌，许星森被锁在阁楼；

十五岁，许星森考上重点高中，许父以“他成绩好也没用以后要继承家产”为由拒绝支付学费，是外公偷偷给的钱；

十八岁，许父将本该属于许星森的留学名额强行给了许书阳…….

最后一页，是许星森20岁那年的诊断报告——【中度抑郁，伴有自残倾向】。

纪冰雪猛地合上文件，胸口疼得几乎窒息。

她忽然想起许家生日宴那天，许星森歇斯底里的样子。

当时她只当他无理取闹，甚至因为许书阳挨了一鞭子，就让人报复了他九十九鞭……

就在之前，她还十分想要快点拿到监控，想知道让她动心的那个人是谁。

而现在，她忽然不敢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如果三年前救鸟窝的人根本不是许书阳……

如果那个人，是许星森……

如果他才是她一眼动心的男孩，而她，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她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