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回怼：“你的思想，和你抄袭来的论文一样恶心。”

话落下，一巴掌狠狠向我扇了过来。

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恍惚了片刻。

定眼看去，正好看我爸怒目圆睁的双眸，“沈湛！你敢做不敢当是吧，竟然还一次次往阿阳的伤口上撒盐，我和你妈是这么教你的吗？”

我自认为没说错，面对无端的指责，我眼眶发了烫。

不禁想，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在他们眼里一点信任都没有了。

余光瞥去，沈阳已经被我妈护在了怀里，她温柔又慈爱的轻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抚着她。

转头看到我时，眼里的温柔瞬间转化成了浓烈的厌恶，呵斥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要是有得选，我宁愿阿阳是我亲生的！”

看到眼前刺眼的一幕，我突然想起五岁那年。

爸爸妈妈带我出去露营，他们两人手里都拿着相机，对着我疯狂拍摄。

边拍边说：“哎哟，我的宝贝儿子怎么那么可爱啊，爸爸看着心都要化了。”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生的！”我妈娇嗔的睇了他一眼，看向我时满目都是化不开的温柔，满足道：“我这辈子啊，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了阿湛，让我人生都圆满了。”

是他们跟我说，我是他们得到的最好的宝贝。

秦悠琳也是，我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她比我小两岁，从会走路开始，就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

一次次不厌其烦跟人炫耀，“这是我老公，我们以后是要结婚的，所以我要一直跟着他。”

旁人听着觉得好笑，打趣道：“你们还小呢，万一你以后嫁给别人呢？”

她小脸一皱，坚定保证，“不可能，我这辈子只会嫁给湛哥哥！”

她怕我哪天会突然不喜欢她了，总是跟我形影不离。

从幼儿园到大学，我们都一直在同一所学校。

身边的人都默认，我大学毕业后就会结婚。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发生今天这些事。

我突然意识到，像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我的喜欢。

我没有说话，沈阳却哭得更厉害了，哽咽道：“哥说得对，我成为残废都是我活该，这是我的报应，哥，你要是还恨我，那你打死我吧，我没脸活着了…”

我爸的怒意随着他的话迅速翻涌，咬牙道：“琳琳，你现在就让人带他去签眼角膜捐赠协议！他做错了事，就该得到惩罚！”

秦悠琳早在沈阳哭的时候就去了他身边，她现在满眼心疼，不断安慰着他：“不哭不哭，哭成小花猫就不漂亮了，你不是喜欢珠宝大师最新作品嘛，我等会儿就让人给你送过来，好不好？”

她语气像哄小孩子般轻柔宠溺。

一如以前我摔倒时，她的柔声低哄，“湛哥哥不哭不哭，痛痛飞走，琳琳给你买冰淇淋，不哭了好不好？”

而现在，她听到我爸的话向我看来，眼里不再有温柔，只剩下隐而不发的狠戾。

随后，她不由分说，让人拽着我来到了签署协议的地方。

我知道一旦签下名字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