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尸体运回国那天,他白月光在机场甩了我一耳光。我抱着骨灰盒参加葬礼,
却听见他家人密谋瓜分他的科技公司。律师突然宣布遗嘱:“未婚妻宋瓷,
继承未婚夫名下所有股份。”白月光尖叫着撕碎遗嘱时,
我手机震了——那串只有他发短信的号码亮起:“瓷瓷,看到站在柱子后面的灰西装了吗?
盯死他。”礼堂的柱子旁,那个冷峻的男人正死死盯着白月光手中遗嘱碎片。下一秒,
他掏出手机拨号。我手中的骨灰盒开始震动。灵堂里空气凝滞得如同寒冰,
弥漫着白菊清冷微苦的气息与沉重压抑的哀伤。我一身肃杀的黑裙,
双手紧紧箍抱着那沉重的檀木骨灰盒,粗糙的棱角抵着指骨,留下清晰的痛感,
几乎成了这剜心裂肺场景中唯一的真实连接点。三天前,
未婚夫周临搭乘的私人飞机在南太平洋上空解体,遗骸难寻。这个盒子里的,
仅是他名下岛屿上书房里的一点故物灰烬,一个象征性的终结。现在,
它就冰冷地躺在我的臂弯里。身前半米处,周临的母亲,周夫人,挺着保养得极好的脊背,
侧着头,嘴唇几乎没动,细微的音节只够传进旁边周董的耳朵:“…股权,
必须在你或者启明手上…一个外人,凭什么沾手…”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凌,扎在我的后背。
我几乎能描摹出她脸上那份不容亵渎的掌控欲。
周遭低沉的啜泣和压抑的叹息构筑成一片哀伤的背景音,
而我抱着骨灰盒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直到赵律师,
那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稳步走到灵堂前方的小型麦克风前,轻轻敲了敲。
“咳咳。”他清嗓的声音不大,却拥有一种穿透悲恸的力量,瞬间压低了所有的呜咽。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集中过去。“遵照周临先生的预先安排,在他不幸身故后,
”赵律师的声音平板严肃,像法庭上宣读判决书,“由我在此宣读他最后的遗嘱说明。
”白菊的花瓣在白炽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他打开文件夹,取出一张打印好的纸页,
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短暂地扫过前排。“我,周临,
在神智清醒状态下立此遗嘱。我名下所持有的,‘未来纪元’科技公司的所有股权及投票权,
”他顿了一下,目光如同精准的激光束,越过几张愕然抬起的脸,落在我身上。
空气骤然凝固,连细微的抽泣声都瞬间蒸发。“无条件、完全地赠予我的未婚妻,宋瓷女士。
”声音落定,像一枚沉重的秤砣砸进死水里。我脑子里空白了几秒,
只感觉臂弯里的骨灰盒似乎变得滚烫,隔着冰冷的檀木灼烧着我的皮肤。
无数道目光——震惊、质疑、嫉妒、怨毒——瞬间化为无形的尖刺,密集地向我扎来。
前排周夫人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孔,血色“唰”地褪尽,转为一种濒临爆发的铁青,
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了昂贵的黑色香云纱裙摆,指节绷得发白。周董,她的丈夫,
眼神则瞬间沉入深潭,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从遗嘱滑向我,
充满了冰冷的算计与重新评估的审视。死寂只维持了短短两秒。“不可能——!!
”一声凄厉扭曲到变形的尖叫撕裂了庄重的寂静。穿着一身掐腰黑色礼裙的许明玥,
周临那位公认的、在他婚前始终藕断丝连的“红颜知己”,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般冲了出来。精心打理过的卷发凌乱地扑在脸颊边,她双眼赤红,
目标明确地朝着赵律师手中的遗嘱纸张猛扑过去。她的动作快得惊人,
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这不可能!!”许明玥的尖叫带着哭腔的破音,
刺得人耳膜发疼。她扑上来时卷起一阵风,带着浓烈的香水味和绝望的气息。
“宋瓷算什么东西!”她的手指,涂着艳红蔻丹的长长指甲,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劲,
猛地抓住那张薄薄的纸页,“哗啦——刺啦——!
”坚韧的纸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狂暴地撕扯开!脆响在寂静的灵堂里显得格外惊心。
赵律师似乎没料到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敢如此行事,捏着遗嘱另一角的手下意识缩回。
洁白的纸片蝴蝶般散落,飞溅在她昂贵的裙角边,也被她自己踩在脚下。“这是周临的心血!
怎么会给你这个**!”她攥着残余的碎片,手指激动地颤抖,
瞪着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全场哗然!低呼、惊叫、难以置信的窃窃私语轰然炸响,
凝重的葬礼氛围被搅得支离破碎。周夫人铁青的脸色稍缓,
眼底甚至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赞许。周董的手则在背后悄然做了个小动作。
混乱如同沸腾的泥沼。就在这爆炸性的混乱中心,
心跳如密集鼓点撞击着胸腔之时——紧贴在我身体左侧、被压在骨灰盒和我腰腹之间的手机,
毫无预兆地震动起来!嗡嗡嗡……嗡嗡嗡……隔着厚重的黑色衣料,
那熟悉的、持久的震动规律,像一柄冰冷的小锤,一下,又一下,
固执而清晰地敲打着我的神经。我的身体瞬间僵硬。
这个震感…这个特定的频率…像一道骤然劈开的闪电,
猛地击穿了我脑海中层层包裹的麻木、悲痛与混乱。这频率,这该死的、独一无二的频率!
只属于一个人!只有当年我设置的特别提示——那个只针对他私人号码的设定!那个号码,
全世界只有他能打进来,如同他私人权限最高的安全密匙。它已经死了三天!
随同那架失事飞机的残骸一起,永沉大海!血液像被急速抽空,
又在下一秒狂暴地倒灌回心脏,挤压出一阵令人窒息的剧痛和荒谬的窒息感。
我几乎是凭借着身体残余的僵硬本能,
在许明玥被混乱中挤上来的其他亲朋拉住胳膊、尖叫挣扎的间隙,指尖颤抖着,
异常艰难、缓慢地从身侧衣兜里抠出那部冰冷的手机。屏幕自动点亮。一条短信。
清晰、刺眼地嵌在黑色背景上,如同幽灵无声的凝视。发信人:周临。
心脏在这一刻骤然停跳!那两个熟悉的汉字刺入瞳孔,
我的目光几乎是机械地、生锈般向下移动——短信内容:“瓷瓷,
看到站在柱子后面的灰西装了吗?盯死他。”字句简洁冰冷,
带着周临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一股冰寒从脊椎骨猛地窜上头顶,头发根根倒竖!
轰隆!大脑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轰鸣不止。
整个世界的声音——尖叫、议论、仪式的哀乐——在刹那间被强力抽走,只剩下嗡嗡的空白。
我死死攥着冰冷的手机,力气大得指关节咯吱作响,
仿佛它是锚住我灵魂不至于被这恐怖荒诞扯碎的最后实体。视线僵硬地、像生锈的铰链般,
被那条指令无声地牵引着抬起。越过眼前乱糟糟的人群缝隙,
越过许明玥被亲朋勉强架住却仍在扭曲咒骂的狼狈身影,精准地、颤抖地投向灵堂后方。
那里,巨大的黑色云纹石柱旁。阴影深处。一个身影挺拔而危险地立着,
像一把藏在刀鞘里的利刃。一身剪裁极为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在一众沉重黑色里,
那抹灰反而成了最不起眼却又最暗藏机锋的异常。灯光吝啬地只描摹出他冷硬的下颌线线条,
大部分面容浸在柱体的暗影里,看不真切。唯一露出的,是一双眼睛。那双眼睛,
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没有看这场因遗嘱引发的闹剧中心,没有看歇斯底里的许明玥,
也没有看被围住捡拾碎片的赵律师,更没有看我。
他就只是死死地盯着——许明玥那双激烈撕扯中、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更准确地说,
是死死聚焦在她紧紧攥着的、仅存的那些碎纸条上!遗嘱的残骸!
那份宣告我获得周临一切的证明!那双阴影里的眼睛,
闪烁着一种淬炼过无数次、冰冷得近乎非人的专注,如同毒蛇盯着鼠穴,
精密仪器扫描着关键数据点。不祥的预感和巨大的谜团如同两只巨手攥紧了我的心脏,
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窒息般的疼痛。
灰西装男人、遗嘱碎片、周临死而复生般的短信……这一切搅成一个恐怖的漩涡。
就在我的视线与他那双死死锁定目标的眼睛对上的电光石火之间——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那双紧盯着碎纸片的、鹰隼般的眼睛猛地从专注状态“断开”!
如同最灵敏的探测雷达捕捉到异常信号,几乎是同步地,他的目光锐利如电,
猝不及防地向我的方向扫射而来!冰冷的、探究的、仿佛能剥开血肉直视灵魂的视线。
猝然相撞!像黑暗中两股强大电流在空中无声爆裂!仅仅只对视了一瞬,零点一秒的寂静。
他那双在阴影里骤然亮起的冷瞳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惊愕或警惕。随即,
他像是立刻确认了更重要的事情,不再看我,目光瞬间转移回许明玥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