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阿弟文舍    更新时间: 2025-08-04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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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的档案室里弥漫着旧纸张的霉味。***将第七份尸检报告拍在桌上,报告封面上的 “异常死亡” 四个字被红笔圈了三次,墨迹已经洇透纸背。台灯的光晕里漂浮着细小的灰尘,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球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 就像那些在监控录像里一闪而过的灰绿色影子。

“李队,法医科又送来了新报告。” 实习生小张的声音带着怯意,将份薄薄的文件放在尸检报告上。文件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是今天凌晨在废品站发现的第七具尸体,死者的胸腔被剖开,心脏不翼而飞,伤口边缘残留着金属摩擦的痕迹。

***捏着眉心,指腹触到枪套的棱角。三个月来,全市已经发生十七起类似案件,死者都是异常管理局的离职人员,每个人的尸体上都有个蛇形的烙印,烙印深处嵌着细小的金属碎片 —— 化验结果显示,这些碎片的成分与守夜人据点的月光藤完全一致。

“把所有监控录像调出来。” 他推开椅子站起来,警服第二颗纽扣松了线,露出里面的旧伤疤痕,“特别是废品站附近的,我要一帧一帧看。”

小张的手指在键盘上颤抖,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开始快速播放。凌晨三点十七分,废品站的铁门突然自动打开,道灰绿色的影子拖着什么东西走进阴影里。当影子再次出现时,手里多了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覆盖着层银白色的薄膜,薄膜上的纹路与警方在珠宝店劫案现场发现的指纹完全吻合 —— 那是枚没有登记在案的指纹,指腹上有三道平行的划痕。

“暂停。” ***的声音突然嘶哑,“放大影子的手腕。”

画面被放大到模糊,隐约能看见影子的手腕上戴着串银色的链子,链子末端的吊坠在月光下闪过红光。这个细节让***的呼吸骤然停滞 —— 三年前他在孤儿院走访时,那个总穿着不合身外套的小男孩,脖子上也挂着同款吊坠,只是当时的吊坠已经失去光泽,像块普通的青铜。

“查三个月前所有孤儿院的走访记录。” 他转身走向物证室,脚步在走廊里发出沉重的回响。玻璃柜里陈列着从案发现场收集的证物:半块沾着绿色粘液的玉佩、枚碎钻耳钉、辆被压成铁皮的电动车残骸 —— 车身上的裂痕里卡着根银白色的头发,DNA 比对显示属于失踪的守夜人苏晓。

“李队,你还记得三年前的林晚失踪案吗?” 小张突然在身后喊道,声音撞在走廊的瓷砖上弹回来,“档案库里有她的照片,脖子上也戴着青铜吊坠!”

***的手停在玻璃柜前,指尖距离那半块玉佩只有三厘米。他想起那个在异常管理局门口徘徊的女人,她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风衣,风衣口袋里露出半截青铜链子。当时他以为只是普通的***群众,现在想来,她的眼睛里藏着和自己女儿一样的恐惧 —— 那种明知危险却不得不靠近的决绝。

物证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灯光闪烁三下后彻底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看见玻璃柜里的电动车残骸正在***,铁皮缝隙里渗出红色的液体,在地面组成个模糊的 “救” 字。他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证物架,架子上的碎钻耳钉突然飞向他的领口,冰凉的触感贴在锁骨上 —— 那里有颗和死者相同的蛇形烙印,是三年前在守夜人据点卧底时留下的。

“李队!你没事吧?” 小张举着手电筒冲进来,光束扫过地面的红色液体,那些液体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的结晶,“刚才法医打电话说,死者心脏的缺失处有声波切割的痕迹,和上个月珠宝店劫案里的匕首伤口完全一致。”

***摘下耳钉,碎钻在掌心折射出奇异的光谱。他突然想起林默 —— 那个在珠宝店劫案后接受询问的外卖员,当时他的电动车后备箱里藏着根银色的链子,链坠上的宝石正在渗血,只是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番茄酱。

“查林默的所有资料。” 他将耳钉塞进证物袋,金属摩擦的声音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包括他的外卖配送路线、孤儿院的领养记录、甚至…… 他三年来买过的所有创可贴品牌。”

小***要转身,档案室的电话突然响起,铃声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阵嘈杂的电流声,随后是个女人的尖叫:“他们在净化之河…… 好多绿光……”

电话突然挂断,来电显示是个未知号码,但***认出了这个声音 —— 是三年前守夜人据点爆炸案里的幸存者,登记姓名是陈曦,档案照片上的女人戴着枚碎钻耳钉,和他掌心的这枚一模一样。

“定位这个号码。” 他将听筒捏得发白,“立刻申请搜查令,目标是迷雾森林周边的所有山洞!”

警车的警笛声划破凌晨的寂静。***坐在副驾驶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蛇形烙印。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经过废品站时,他看见警戒线外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男人的右手捂着胸口,那里的衣服正在微微起伏,像是藏着活物 —— 与监控录像里的灰绿色影子轮廓完全吻合。

“停车。” ***推开车门,手按在枪套上。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身朝迷雾森林的方向跑去,风衣下摆扬起的瞬间,露出腰间挂着的半块玉佩,玉佩与证物室的那半块在晨光中同时闪烁。

追逐在森林边缘的灌木丛中展开。***的皮鞋踩断枯枝,发出清脆的声响,惊起栖息在树上的乌鸦。男人的速度快得惊人,在藤蔓间穿梭的姿态不像人类,更像是某种四足动物。当他钻进片齐腰深的蕨类植物时,***突然发现那些植物的叶片正在反向卷曲,露出银白色的背面 —— 与守夜人据点的月光藤一模一样。

“赵刚!” ***突然喊出这个名字,男人的脚步猛地顿住。三年前在异常管理局当卧底时,他见过这个名字出现在保密档案里,照片上的男人胸前有蛇形纹身,眼神与此刻在蕨类植物中回头的人如出一辙。

赵刚缓缓转过身,右手从胸口挪开,掌心托着颗跳动的绿色心脏,心脏表面的血管正在***,像条缩小的母巢核心。他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李警官,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活着。”

***的枪已经上膛,手指扣在扳机上。他注意到赵刚的左眼正在渗出绿色的液体,虹膜上的蛇形纹与死者烙印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赵刚身后的蕨类植物正在枯萎,根部渗出的绿色汁液在地面组成个星轨图案,与守夜人据点的封印纹样分毫不差。

“那些异常死亡的人,都是你杀的?” ***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 三年前据点爆炸案里,他的线人就死在这种蛇形烙印下。

赵刚轻笑,将绿色心脏抛向空中。心脏在半空中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蚀骨虫,朝***飞来。他迅速侧身躲开,却看见蚀骨虫在接触到阳光的瞬间纷纷坠落,落在地上化作银白色的粉末 —— 是守夜人档案里记载的 “日光花” 粉末,能克制蚀骨虫的那种。

“有人比你先一步。” 赵刚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蕨类植物的枯萎范围越来越大,“林默已经启动第七器了…… 你阻止不了的。”

他的身体最终化作团灰绿色的烟雾,被森林深处吹来的风卷走。***捡起地上的银白色粉末,突然注意到粉末堆积的形状像个箭头,指向森林深处的山洞 —— 洞口的藤蔓上沾着新鲜的血迹,血迹的颜色与证物室电动车残骸里的红色液体完全相同。

山洞里弥漫着檀香和铁锈的混合气味。***举着手电筒,光束扫过岩壁上的刻痕,那些 “默儿亲启” 的字迹还未完全干涸,墨水在石缝里晕开,形成与异常死亡现场相同的蛇形图案。最深处的石台上放着个打开的金属盒子,里面的檀香还在燃烧,灰烬中残留着张照片的一角,露出抱着婴儿的女人手臂,手腕上戴着青铜吊坠。

“林晚……” ***的呼吸停滞。三年前在据点爆炸的废墟里,他见过同样的吊坠,当时它被嵌在根烧焦的骨头里,法医鉴定那是名女性的指骨,DNA 与孤儿院失踪人口林晚的样本完全匹配。

手电筒的光束突然照到地面的水渍,水渍里倒映着个模糊的人影。***猛地回头,看见洞壁的阴影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 与陈曦档案照片上的女人有着相同的眉骨轮廓。

“她不是自愿的。” 女人的声音带着口罩的闷响,手里把玩着枚碎钻耳钉,“赵刚用林默的命威胁她,老周在旁边看着…… 他们逼她吞下母巢的卵。”

***的枪对准女人:“你是谁?”

“我是记录者。” 女人摘下口罩,下巴上有道新鲜的缝合线,“也是下一个死者。” 她突然将耳钉掷向***,自己转身冲向山洞深处的暗河,“去净化之河!林默快撑不住了!”

耳钉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岩壁上组成段全息影像:林晚被绑在祭坛上,赵刚拿着青铜钥匙抵着婴儿林默的喉咙,老周正在往个金属容器里倾倒绿色液体。当液体接触到林晚的皮肤时,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婴儿的吊坠 —— 与***此刻口袋里的青铜碎片在光芒中产生共鸣。

“原来如此……” ***握紧耳钉的碎片,终于明白那些异常死亡的真相。三年前的守夜人据点爆炸不是意外,而是场精心策划的仪式,目的是将母巢的核心转移到第七个觉醒者体内 —— 也就是现在的林默。

暗河的水声越来越清晰。***趟过及膝深的河水,手电筒的光束在水面上晃动,照亮了漂浮在水中的透明虫卵。当他绕过暗河的弯道时,突然看见道金色的光柱从河底升起,光柱中隐约能看见辆青铜战车的轮廓,战车的驾驶座上,个年轻男人的胸口正在发光,光芒透过衣服,在水面映出藤蔓形状的印记。

“林默!” ***的声音在洞***回荡。战车的引擎发出轰鸣,金色光柱突然暴涨,将整个暗河都笼罩其中。他看见林默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像林晚当年那样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战车的青铜纹路 —— 那些纹路正在重组,最终形成个完整的星轨图案,与异常管理局徽章的形状完美契合。

赵刚的咆哮声从洞口传来,带着疯狂的怒意。***迅速将青铜碎片抛向光柱,碎片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化作把匕首,刀柄上刻着 “守夜” 二字。林默的手握住匕首的刹那,战车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暗河下游冲去,金色的尾迹在水面组成道星轨屏障,将追来的赵刚和蚀骨虫完全隔绝。

***瘫坐在河岸上,看着战车消失在暗河的尽头。他的蛇形烙印突然发烫,低头发现烙印正在褪去,露出下面崭新的皮肤,皮肤表面浮现出守夜人的星轨图案 —— 三年前卧底时被种下的诅咒,在这一刻彻底解除。

对讲机里传来小张兴奋的声音:“李队!所有异常死亡案的证据都找到了!在异常管理局的地下档案室,还有老周和赵刚交易的录像!”

***没有回应。他从口袋里掏出枚生锈的警徽,这是三年前线人临死前塞给他的,徽章背面刻着个微小的 “默” 字。此刻警徽在金色光柱的余温中逐渐发亮,显露出原本的银白色,像被彻底净化的月光藤。

暗河的水面恢复平静,只剩下漂浮的虫卵在金光中逐渐透明。***知道,这场跨越三年的追逐终于结束,但新的谜团才刚刚开始 —— 异常管理局和守夜人的关系、林晚自愿被吞噬的真相、还有林默体内正在觉醒的力量,都藏在那些被警方忽略的细节里。

他站起身,将警徽别回领口。阳光透过山洞的缝隙照进来,在水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无数双注视着他的眼睛。***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不是将林默绳之以法,而是保护这个少年完成使命 —— 就像三年前,那个在据点爆炸中牺牲的线人所做的那样。

警车的鸣笛声在森林外隐约传来,带着新的指令和未解开的谜团。***最后看了眼暗河下游的方向,那里的金光已经消散在蜿蜒的河道中,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檀香,与他口袋里林晚照片上的香气,在晨光中融为一体。

小说《第七个低语者》 第6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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