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队列这边，程咬金的眉毛已经立起来了，牛眼瞪得溜圆，眼看就要发作。

却被身旁的李勣悄悄拉住了衣袖。

就在这时，一个清瘦的身影，缓缓从文官队列最前方走了出来。

正是郑国公魏征。

只见魏征走到那几位慷慨激昂的御史面前，既不行礼，也不看龙椅上的皇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带头弹劾的周季，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周御史，你方才说太子殿下与民争利？”

周季被魏征那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但仗着己方人多，硬着头皮说道：

“正是！魏公，下官......”

“好一个与民争利！”

魏征根本不听他说完，猛地提高音量厉声继续问道，

“老夫问你，太子殿下酿酒所用之粮食，可是强征于民？”

周季一愣：“这......未曾听说。”

魏征步步紧逼：“太子殿下酿酒所雇之工匠，可是强掳于市？”

“似乎也非......”

“那神仙酿售卖，可是强买强卖，强定人购买？”

“并......并未......”

“既然未曾强征，未曾强掳，未曾强卖！”

魏征声音一句高过一句，

“太子殿下凭独特技艺制出美酒，百姓商贾自愿购买，何来与民争利之说？

莫非在你等眼中，这大唐的民就只有那些酿不出好酒，活该被市场淘汰的无能酒坊主吗？”

周季被喷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

“魏公，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魏征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调转枪口指向另外几个附议的御史，

“还有你们！

一个个食君之禄，不想着如何为君分忧，为国举贤，整日里盯着太子殿下做些无伤大雅的营生，捕风捉影，构陷储君！

尔等究竟是担忧与民争利，还是担忧太子的神仙酿挡了某些人的财路，或者碍了某些人的眼？”

魏征这话几乎就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只差没直接点魏王李泰的名字了。

那几个御史顿时慌了神，七嘴八舌地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