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阿弟文舍    更新时间: 2025-11-25 0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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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空气,黏腻得像化不开的糖稀。

蜜月时从巴厘岛带回来的栀子花香薰,曾经闻着是甜蜜的异域风情,现在却只让人觉得胸口发闷。

婆婆赵秀莲就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那张堆满笑意的脸,像一张精巧的面具,眼角的每一条褶皱都算计得恰到好处。

她的视线,像两条黏腻的蛇,从我进门开始,就一直缠在我的手提包上。

我刚和我丈夫周杨结束蜜月旅行,新婚的余温还没散尽,考验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登场了。

“晴晴啊,”赵秀莲终于开口了,声音亲热得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们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的。你爸妈给你的那笔嫁妆,不是个小数目,放在你手里,妈不放心。”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径直走到我身边。

那只布满老人斑的手,不带丝毫犹豫,直接伸向我的包,拉开拉链,从钱包夹层里,精准地抽出了那张我妈给我的嫁妆卡。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我下意识地瞥向周杨。

他坐在单人沙发里,整个人都快陷了进去,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我对视。

当我的目光终于捕捉到他时,他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挤出了一丝近乎祈求的表情。

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我读懂了那口型——“别让我为难”。

那一瞬间,我心里的某块地方,咯噔一声,彻底冷了下去。

这就是我选择的男人,我的丈夫。

在他母亲公然抢夺我婚前财产的时候,他给我的,不是保护,而是恳求我退让,好让他不必在他母亲面前做一个“坏人”。

心头涌上一股尖锐的刺痛,随即又被一股冰冷的怒火所覆盖。

但我脸上,却缓缓绽放出了一抹堪称完美的、乖巧的笑容。

“好的妈,那以后就辛苦您了。”我声音温顺,听起来像一只毫无攻击性的小绵羊。

赵秀莲显然对我的“懂事”非常满意。

她用力拍了拍我的手背,那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仿佛在安抚一个听话的宠物。

“这就对了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妈都是为了你们好。”她心满意足地将那张存有两百万的银行卡,塞进了自己那鼓鼓囊囊的衣兜里。

她脸上胜利者的得意神色,几乎要溢出来。

她走后,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令人发闷的栀子花香气,此刻闻起来,像是腐烂的预兆。

周杨终于挪了过来,坐在我身边,试探着想拉我的手。

“晴晴,你别生气,我妈她……她就是那个性格,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想帮我们管着钱。”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讨好。

我没抽回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未减,但眼神已经没了温度。

“是吗?我怎么觉得,她更像是急着宣示***,告诉我,进了周家的门,我的一切就都是周家的了?”

周杨的脸色一僵,呐呐地辩解:“怎么会……你想多了……”

“我没想多。”我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我只是有点累了,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我站起身,没有再给他任何开口解释的机会,拿起包,换上鞋,径直出了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霜。

我没有去散步,而是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最近的工商银行网点,麻烦快一点。”

下午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有些刺眼。

我靠在座椅上,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刚刚那一幕。

周杨躲闪的眼神,赵秀莲得意的嘴脸,像慢镜头一样,清晰无比。

失望和愤怒像两股交缠的激流,在我胸口冲撞。

我以为的爱情,我期待的婚姻,在现实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银行里人不多,冷气开得很足,吹散了我心头的一些燥热。

我取了号,坐在等候区,冷静地规划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A07号,请到3号窗口办理业务。”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柜台前,将身份证递了进去。

“您好,我想办理银行卡挂失业务。”我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听不出任何情绪。

柜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她熟练地操作着。

“女士,跟您核对一下,您要挂失的这张卡,卡内余额是二百万零八块三角二分,对吗?”

“对。”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串长长的数字,心里冷笑。

二百万是我的嫁妆,那零头的八块三毛二,是我前几天为了激活卡片,随手存进去的。

赵秀莲,你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你前脚刚拿走我的卡,我后脚就让它变成了一张废卡。

“好的,已经为您办理挂失。新卡需要现在为您办理吗?”

“是的,马上办。”

设置新密码,签字确认,整个过程不到半小时。

当我从银行里走出来,手里攥着那张崭新的、带着油墨清香的银行卡时,我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这不仅仅是一张卡,这是我的底气,我的退路,我的尊严。

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夺走。

回到家,周杨正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

看到我回来,他如释重负地迎上来:“晴晴,你跑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我担心死了。”

他想来抱我,我侧身避开了。

“随便走了走。”我淡淡地回应,将包放在玄关柜上,径不自地往卧室走。

他跟在我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晴晴,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妈那个人……你别往心里去。那钱……那钱等过阵子,我再想办法跟她要回来,好不好?”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周杨,你觉得,她会还吗?”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个肯定的答案。

我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那一晚,我睡得很沉。

而另一边,有人注定要彻夜难眠了。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公司开晨会,手机调了静音,放在桌上。

会议开到一半,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手机屏幕疯狂地亮起,又暗下,再亮起。

来电显示是两个大字——“婆婆”。

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

手机在桌面上执着地震动着,像一只被激怒的黄蜂。

对面的同事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等会议结束,我拿起手机一看,好家伙,86个未接来电。

全是赵秀莲打来的。

数字“86”,真是个充满讽刺的巧合。

我能想象出电话那头,她是如何从志得意满,到疑惑,到愤怒,再到气急败坏的全过程。

她大概是起了个大早,兴冲冲地跑到ATM机前,想查询一下自己新“入账”的巨款。

当她***银行卡,输入她自以为的、周杨的生日作为密码时,屏幕上显示的“密码错误”,一定是她始料未及的。

一次,两次,第三次……

“您的银行卡已被锁定,请联系发卡行。”

紧接着,卡被冰冷的机器无情吞掉。

那一刻,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我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苏晴!你这个***!你对我的卡做了什么!”

听筒里传来赵秀念歇斯底里的咆哮,那声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她吼完了那一句,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首先,那是我的卡,不是你的。”

“其次,我挂失了。”

说完,不等她有任何反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打开通讯录,找到“婆婆”那个名字,点击,拖入黑名单。

世界,瞬间清净了。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嘴角浮现一抹冷冽的笑意。

赵秀莲,这只是个开始。

你想要的,我偏不给。

你以为吃定了我,我偏要让你知道,我苏晴,不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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