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

李明的姐姐来家里吃饭。

她带着8岁的女儿。

“弟妹在家呢？”大姐进门就问。

“在。”

“真好啊，不用上班。”她坐下来，“不像我，天天累死累活。”

我在厨房做饭。

听得见客厅的对话。

“你弟妹就是命好。”婆婆的声音，“爸妈留了几套房子，每个月收收房租就行了。”

“哎，也不知道一个月能收多少？”大姐问。

“能有多少？”李明接话，“也就够她自己花的。”

我手里的刀顿了一下。

够我自己花的。

28万。

“不过说实话，女人还是该出去工作。”大姐继续说，“天天在家，容易跟社会脱节。”

“就是啊。”婆婆附和，“我昨天还跟她说来着。”

“但她不听。”

“可能觉得自己有几套房子，就了不起了吧。”

大姐的声音压低了一点，但我还是听得见。

“不过那些房子，也是她爸妈给的，又不是她自己挣的。”

“对啊。”婆婆说，“要我说，结婚了，夫妻一体，她的房子也该加上李明的名字。”

我的手停住了。

“但她肯定不愿意。”李明说，“这种事，我也不好说。”

“为什么不好说？”婆婆的声音提高了，“你是她老公，夫妻一体，房子不加你名字，像话吗？”

“妈，您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婆婆说，“她那几套房子，将来都是你们的。”

“现在只写她的名字，万一哪天——”

“妈！”李明打断她。

客厅安静了。

我端着菜出去。

“吃饭了。”

所有人看向我。

气氛有点尴尬。

“哎呀，弟妹做的菜真香。”大姐率先打破沉默。

“是啊是啊。”婆婆附和。

我坐下。

大家开始吃饭。

但我一口都没吃下去。

脑子里全是刚才的对话。

夫妻一体。

加名字。

万一哪天。

他们在想什么，我很清楚。

吃完饭，大姐和婆婆走了。

李明在客厅看电视。

我在厨房洗碗。

手机响了。

是我闺蜜晓雯。

“在干嘛？”

“洗碗。”

“你老公呢？”

“看电视。”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还好吗？”

“还好。”

“小雨，你——”

“我真的还好。”我打断她。

不想说太多。

怕一说，眼泪就下来了。

“那行吧，有事随时找我。”

“嗯。”

挂了电话。

我看着水池里的碗。

油腻腻的。

像这三年的婚姻。